姜晚意的瞳孔骤然收缩，解剖刀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在陈世子苍白的衣襟上洇开一朵暗红的花。
灵堂里的长明灯噼啪作响，将那些扭曲的人影投在描金棺材上，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
"妖女弑夫！
"三叔公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震得香炉里的灰簌簌而落，"姜氏女蛇蝎心肠，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冰冷的棺沿。
指尖传来木料的寒意，姜晚意突然意识到这具身体的主人——永宁侯府嫡女姜晚意，此刻正穿着大红嫁衣，盖头不知何时被掀开了，露出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等等。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还要镇定，"陈世子死于钩吻中毒，至少在子时之前。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姜晚意趁机扫视尸体，苍白的脖颈上有一道极细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过。
她伸手去碰，却被谢无咎厉声喝止："姜姑娘，本官劝你莫要破坏现场。
"锦衣卫指挥使就站在她身侧，玄色飞鱼服上的金线在灯下泛着冷光。
姜晚意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这人刚才一定亲手碰过尸体。
"钩吻中毒会先麻痹声带。
"她故意提高声音，好让满堂宾客都听见，"陈世子临死前想说什么，你们没听见吗？
"三叔公的脸色变了变："胡言乱语！
定是你......""且慢。
"谢无咎突然打断，从袖中取出一个绣春刀形状的银盒，"本官验过毒囊，确实是钩吻。
"他顿了顿，"但姜姑娘是如何在片刻间断定死因的？
"姜晚意注意到他说话时右眼微微眯起——这是高度近视的特征。
她忽然想起现代法医课上教授说过的话：观察嫌疑人的微表情比测谎仪更有效。
"陈世子指甲缝里有青苔。
"她指着尸体，"灵堂地面铺的是金砖，唯有后院假山才有青苔。
说明他死前去过那里。
"她故意停顿，看见谢无咎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而钩吻这种毒，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发作。
"灵堂里安静得能听见香火燃烧的声音。
姜晚意趁机摸向袖中的钛合金手术刀——这是她穿越时唯一带来的东西，此刻正贴着她的手腕，冰凉得像一条蛇。
谢无咎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姜姑娘的袖箭功夫，是在哪里学的？
""什么袖箭？
"她装傻充愣，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我只是个大夫。
""是吗？
"谢无咎冷笑一声，突然掀开陈世子的衣襟。
姜晚意倒吸一口冷气——死者胸口赫然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周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这不是毒囊造成的伤口。
"她脱口而出，随即后悔了。
果然看见谢无咎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姜姑娘似乎对验尸很在行？
"就在这时，灵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姜晚意转头望去，看见几个丫鬟搀扶着一个老妇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那老妇人脸上脂粉簌簌掉落，露出底下青紫的指痕。
"我的孙女啊！
"老妇人扑到棺材前，"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明明是陈世子......""住口！
"三叔公厉声喝道，"姜氏女谋害亲夫，天理难容！
"姜晚意却盯着老妇人颤抖的手——那双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淤青，像是被什么细绳勒过。
她突然想起现代法医鉴定窒息死亡时，会特别注意手腕和颈部的痕迹。
"这位婆婆。
"她蹲下身，轻声问，"您说陈世子怎么了？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他昨晚来找阿芷......"她指向站在角落的一个瘦弱少女，"说要娶她做妾！
我孙女不愿意，他就......""胡说八道！
"三叔公气得胡子首翘，"陈世子分明是被这个贱人......"谢无咎突然打断他："带阿芷姑娘去偏厅问话。
"他看向姜晚意，眼神意味深长，"姜姑娘也一起来。
"穿过回廊时，姜晚意注意到谢无咎走路时左肩微微下沉——这通常是长期使用单侧肢体的人才会有的习惯。
她忽然想起现代刑侦课上讲过的细节：很多连环杀手都有特定的肢体语言。
偏厅里，阿芷姑娘蜷缩在角落，像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小猫。
姜晚意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少女的嘴唇颤抖着："世子他......他拿着刀逼我......"她突然掀开衣袖，露出小臂上一道新鲜的刀伤，"我反抗的时候划伤了他......"姜晚意仔细检查那道伤口："刀口很浅，不致命。
"她抬头看向谢无咎，"陈世子胸口的针孔，会不会是自卫时留下的？
"谢无咎的眼神突然变得深不可测："姜姑娘似乎很擅长替凶手开脱。
"姜晚意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大人，验尸讲究的是证据，不是猜测。
"她顿了顿，"比如......"她指向阿芷手腕上的淤青，"这道痕迹和老妇人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谢无咎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那姜姑娘手腕上的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指尖冰凉，却让姜晚意浑身一颤——他摸到的位置，正是她藏手术刀的地方。
两人对视的瞬间，姜晚意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那不是怀疑，而是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就像在手术室里，她第一次拿起解剖刀时的那种感觉。
"松手。
"她冷冷地说。
谢无咎却笑了，笑得像只捕食前的猎豹："姜姑娘，本官劝你莫要耍花样。
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就像你藏在袖子里的东西。
"姜晚意的心跳漏了一拍。
难道被他发现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走水了！
灵堂走水了！
"浓烟从窗外涌进来，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姜晚意趁机挣脱谢无咎的手，转身冲向门口——却在门槛处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一枚珍珠耳坠。
洁白的珠子在火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让她想起现代医院里那些冰冷的器械。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灵堂里的长明灯噼啪作响，将那些扭曲的人影投在描金棺材上，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
"妖女弑夫！
"三叔公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震得香炉里的灰簌簌而落，"姜氏女蛇蝎心肠，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冰冷的棺沿。
指尖传来木料的寒意，姜晚意突然意识到这具身体的主人——永宁侯府嫡女姜晚意，此刻正穿着大红嫁衣，盖头不知何时被掀开了，露出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等等。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还要镇定，"陈世子死于钩吻中毒，至少在子时之前。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姜晚意趁机扫视尸体，苍白的脖颈上有一道极细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过。
她伸手去碰，却被谢无咎厉声喝止："姜姑娘，本官劝你莫要破坏现场。
"锦衣卫指挥使就站在她身侧，玄色飞鱼服上的金线在灯下泛着冷光。
姜晚意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这人刚才一定亲手碰过尸体。
"钩吻中毒会先麻痹声带。
"她故意提高声音，好让满堂宾客都听见，"陈世子临死前想说什么，你们没听见吗？
"三叔公的脸色变了变："胡言乱语！
定是你......""且慢。
"谢无咎突然打断，从袖中取出一个绣春刀形状的银盒，"本官验过毒囊，确实是钩吻。
"他顿了顿，"但姜姑娘是如何在片刻间断定死因的？
"姜晚意注意到他说话时右眼微微眯起——这是高度近视的特征。
她忽然想起现代法医课上教授说过的话：观察嫌疑人的微表情比测谎仪更有效。
"陈世子指甲缝里有青苔。
"她指着尸体，"灵堂地面铺的是金砖，唯有后院假山才有青苔。
说明他死前去过那里。
"她故意停顿，看见谢无咎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而钩吻这种毒，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发作。
"灵堂里安静得能听见香火燃烧的声音。
姜晚意趁机摸向袖中的钛合金手术刀——这是她穿越时唯一带来的东西，此刻正贴着她的手腕，冰凉得像一条蛇。
谢无咎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姜姑娘的袖箭功夫，是在哪里学的？
""什么袖箭？
"她装傻充愣，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我只是个大夫。
""是吗？
"谢无咎冷笑一声，突然掀开陈世子的衣襟。
姜晚意倒吸一口冷气——死者胸口赫然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周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这不是毒囊造成的伤口。
"她脱口而出，随即后悔了。
果然看见谢无咎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姜姑娘似乎对验尸很在行？
"就在这时，灵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姜晚意转头望去，看见几个丫鬟搀扶着一个老妇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那老妇人脸上脂粉簌簌掉落，露出底下青紫的指痕。
"我的孙女啊！
"老妇人扑到棺材前，"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明明是陈世子......""住口！
"三叔公厉声喝道，"姜氏女谋害亲夫，天理难容！
"姜晚意却盯着老妇人颤抖的手——那双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淤青，像是被什么细绳勒过。
她突然想起现代法医鉴定窒息死亡时，会特别注意手腕和颈部的痕迹。
"这位婆婆。
"她蹲下身，轻声问，"您说陈世子怎么了？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他昨晚来找阿芷......"她指向站在角落的一个瘦弱少女，"说要娶她做妾！
我孙女不愿意，他就......""胡说八道！
"三叔公气得胡子首翘，"陈世子分明是被这个贱人......"谢无咎突然打断他："带阿芷姑娘去偏厅问话。
"他看向姜晚意，眼神意味深长，"姜姑娘也一起来。
"穿过回廊时，姜晚意注意到谢无咎走路时左肩微微下沉——这通常是长期使用单侧肢体的人才会有的习惯。
她忽然想起现代刑侦课上讲过的细节：很多连环杀手都有特定的肢体语言。
偏厅里，阿芷姑娘蜷缩在角落，像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小猫。
姜晚意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少女的嘴唇颤抖着："世子他......他拿着刀逼我......"她突然掀开衣袖，露出小臂上一道新鲜的刀伤，"我反抗的时候划伤了他......"姜晚意仔细检查那道伤口："刀口很浅，不致命。
"她抬头看向谢无咎，"陈世子胸口的针孔，会不会是自卫时留下的？
"谢无咎的眼神突然变得深不可测："姜姑娘似乎很擅长替凶手开脱。
"姜晚意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大人，验尸讲究的是证据，不是猜测。
"她顿了顿，"比如......"她指向阿芷手腕上的淤青，"这道痕迹和老妇人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谢无咎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那姜姑娘手腕上的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指尖冰凉，却让姜晚意浑身一颤——他摸到的位置，正是她藏手术刀的地方。
两人对视的瞬间，姜晚意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那不是怀疑，而是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就像在手术室里，她第一次拿起解剖刀时的那种感觉。
"松手。
"她冷冷地说。
谢无咎却笑了，笑得像只捕食前的猎豹："姜姑娘，本官劝你莫要耍花样。
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就像你藏在袖子里的东西。
"姜晚意的心跳漏了一拍。
难道被他发现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走水了！
灵堂走水了！
"浓烟从窗外涌进来，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姜晚意趁机挣脱谢无咎的手，转身冲向门口——却在门槛处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一枚珍珠耳坠。
洁白的珠子在火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让她想起现代医院里那些冰冷的器械。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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