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旬爷爷用亢奋到疯狂的声音喊着: 快回来你奶奶又怀孕了
气温没低过零度的家乡莫名下起大雪。
在我到家之时,浑身溃烂流脓的爷爷张开爪子朝我扑来……
1
兄弟们快看下雪了芜湖.......
你敢相信吗,广西马城县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堪称千年奇迹……
雪景新选择~广西马城县……
刚从床上醒来的我开刷短视频,家乡下雪的消息就像病毒一般推送到我面前。
文旅整活?AI 雪景?营销号用来起号?卖视频 P 图软件?
我老家那个全年最低温破不了 10 摄氏度的地方,怎么可能下这么大的雪。
喂,韦樊,你看见网上发的雪景了吗?
同样刚起床的老乡舍友阿川朝我喊着,从他直呼我全名来看,他对这个事情同样很震惊。
老家怎么可能下雪啊?我不跟那些视频癫,我打个电话回去问问。我边拨号码边回他。
嘟嘟嘟——
奇怪了,怎么打不通?
我抓起充电头朝阿川扔去: 别刷擦边视频了癫佬,我爸微信不回,电话也打不通,你打回去问。
他躲开充电头白了我一眼,打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爸,家里下雪了啊?
什么,真下了???
阿川的声音猛然拔高,听到的我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神经啊,下这么大雪还穿短袖,快点去我房间衣柜拿我留在家里那件羽绒服,正好两件给你和我妈穿……
阿川在床边来回踱步,越发慌张起来。
穿长袖都出汗?你别骗我吧。
我听着阿川打电话的内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
他挂掉电话后愣了几秒钟,头缓缓转向我说道:
真下雪了……不仅不冷还很热,我感觉我这几年书白读了。
2
我和阿川读的是应用气象学,就读于国内顶级大学之一,目前来到广西区气象台实习。
这种现象完全违背了我们所学的一切。
我灵机一动: 川,你用专业知识分析一下老家下雪的可能性。
他听完后,不需要第二反应,就立刻进行作答:
首先马城县肯定是亚热带湿润性季风气候,年均气温二十度左右,最冷的一月份平均气温低不过十度,就算县城东西部为大石山区,海拔高的地方最多也就下下冰雹、结结霜,绝对不可能下这么大的雪。
我们洗漱完毕后打算去值班室看看气象监测数据,正好路上碰到带我们的程博士。
程哥我上前和他打招呼。
他阴郁着个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阿川这个社牛直接走到他面前问: 程哥,马城那些视频你刷到没,实时气象数据怎么显示的?
没有降雪的数据显示,目前技术人员还在排查检测仪故障情况。
他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不仅没有监测到下雪,从昨晚点开始到现在,气温上升了十五度,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六点前将会触发高温蓝色预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到阿川父亲在电话里说穿长袖都出汗,我不禁感到疑惑。
我所在的南宁距离马城就百来公里,现在的气温是 14 度,而那边却是 30 度左右?
紧急情况,待会到办公室来加班,我先去买点吃的。
程博士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和阿川带着满满的不解来到螺蛳粉店,还没来得及点单,就听到店铺里的老式电视传来紧急播报:
亲爱的市民朋友,接气象和应急部门紧急通报,我市马城县正遭受异常气象影响,极端天气存在严重安全风险,可能危及人身安全。为保障您和家人生命安全,在异常气象解除前,请不要靠近马城县。已在马城县的人员,请密切关注当地部门安全提示,做好个人防护与避险……
店里的人交头接耳,空气中弥漫着不安。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来电。
屏幕上显示爷爷。
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音,然后是爷爷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快回来你奶奶又怀孕了
2
电话那头,爷爷的笑声从低沉到高亢,最后变成了某种近乎癫狂的喜悦。
背景里传来奶奶含混不清的哼唱声。
什么鬼?奶奶十好几了,怎么可能怀孕啊?我紧握手机,指节发白。
真的是真的啊你奶奶肚子里有了是个大胖小子你要有新叔叔了
爷爷完全被病态的兴奋所浸染。
你要回来啊,回来快点,你奶奶想你了她说……她想让你摸一下她的肚子,感受一下全新的心跳
他刚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恶心的声音,像是某种东西在粘稠的表面上爬行。
我先挂了……爷爷你好好休息。爷爷诡异的发言我一句也接不上,打算先挂断电话。
不你还不能挂听我说……
你得先回来他们都变了全城的人都变了只有我和你奶奶还记得你你必须回来
电话那头爷爷的声音变得尖利而绝望。
嘟——
电话突然挂断。
我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汗水浸满了后背。
怎么了?阿川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担心。
我爷爷…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说奶奶怀孕了,还说全部人都变了。
阿川听完愣在原地,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声音低沉:
咱爷爷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还是发烧了?
不知道……我摇摇头,我打算回去看看,这太不正常了。
阿川拍了拍我的后背道: 电视上不是说最好别去吗?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我才更担心啊慌乱开始侵蚀我的情绪。
我跟你一起回去,这种气象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顺便我也回去看看家人。阿川想了想,不带犹豫地说。
3
我们匆匆赶回气象台,向程博士请假。
本以为他会阻拦,我们还在楼下商讨半天,看来是多虑了。
程博士只是沉默了片刻,便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我猜到你们会去。程博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仪器。
像是某种改装过的设备。
带上这个吧,它能帮你们很多忙。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在看两个即将赴死的人。
这是……盖革计数器?我接过那个冰冷的仪器。
改装过的,测量的不是辐射量,而是别的能量场。
怎么用?
按下这个按钮,它会显示周围的能量波动,异常的能量波动会以红色显示。
说完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是一页手写笔记:
这是整理的一些信息,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我将纸摊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关于异常天气的记录和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
最下方用红笔加粗写着: 调查员唯一守则——不要相信所见的一切。
还有,程博士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如果遇到身体发热的人,千万别让他们碰到你。
对于设备、未知能量场、程博士的沉默寡言……
我和阿川心中有一万个疑问。
但是家人的安危优先度更高,我和阿川决定立刻出发。
4
下午两点,我和阿川坐上了最后一班开往马城县的长途汽车。
车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乘客,多少因家里有事必须回去的人。
司机戴着口罩,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一语不发。
窗外,路上的车辆大多朝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行驶。
一辆接一辆,满载着行李和人,像逃难一般远离马城县。
他们在逃什么?阿川小声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雪吧。我勉强笑了笑,心里猜测不仅仅是这样。
随着车辆前进,天空的颜色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湛蓝的天空渐渐染上一层暗红,云层变得厚重而扭曲。
当我们行驶到距离马城县十公里处时,窗外开始飘落雪花。
那些不是普通的雪花,它们呈现出淡淡的红色,像是凝固的血滴。
一片雪花落在我伸出窗外的手上,没有预想中的冰凉,反而传来一阵灼热感,皮肤立刻泛起一片红色。
别碰阿川猛地拉回我的手。
5
我打开程博士给的仪器,屏幕上立即闪烁起刺眼的红光,指针超出安全值百分之三十。
这不知道什么能量,波动异常强烈啊。阿川盯着屏幕,眉头紧锁,如果这玩意没改装过的话,我们相当于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内部了。
师傅,能不能开一下空调啊后排的乘客嚷嚷道。
随着渐渐进入马城县,车内的温度逐渐上升。
原本计划中穿的冬衣现在变成了累赘。
我试图打开车窗透气,一股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让我胃部一阵翻涌。
我拿出手机想要给爷爷打电话,却发现信号已经变得极其微弱。
所有平台的消息都只能显示正在发送……,就是发不出去。
没信号了。阿川也低头看着手机。
就在这时,车突然猛地一颠,司机咒骂了一声,将车停在路边。
前面路不通了,你们下车吧。他头也不回。
还有六七公里呢阿川抗议。
谁有命谁送有种你来开也不看看前面是什么司机指向远处,声音打颤。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路边的树木上结满了红色的、不断蠕动的物体……
那些难以形容的物体在车辆靠近时似乎变得更加活跃,蠕动得更加剧烈。
阿川打开相机放大,我们终于看清了那些东西的真面目——
它们像是新鲜的人体组织,有的像心脏,有的像肺,有的像肠子……
它们连接在树枝上,仿佛是自然生长出来的果实。
而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感知到了我们存在,全都转向我们所在的方位,正如狼似虎地注视着我们。
6
司机怎么说都不动,我和阿川只好硬着头皮下了车。
我们绕着大弯躲避树上那些器官,终于踏入马城县的边界。
在这里,天空变成了肮脏的暗红色。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大白天见鬼了。阿川低声咒骂。
街道铺满了诡异的红色融雪,踩上去不是冰凉,而是温热粘稠。
每一脚都伴随着轻微的吱吱声,像是在踩踏某种活物。
此时的温度令人窒息。
汗水从我们每一寸皮肤中渗出,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三十七度。阿川看了眼手机上的温度 APP,一个下雪的地方,三十七度
我沉默地拿出程博士给的仪器,指针直接此时已经超过安全指数一半有余。
我们曾担心,这么高的能量会不会给身体带来负面作用。
现在看来影响应该不大,毕竟进来这么久,我和阿川除了热得受不了之外,没有别的异样。
县城的街道几乎空无一人。
那些平日熟悉的建筑物此刻变得陌生而扭曲。
墙面上有奇怪的纹路在蠕动,像是血管在表层下涌动。
砖块不再是硬质的,而是像呼吸一样缓慢起伏。
我们走过几个街区,终于遇到几个行人。
他们动作僵硬,目光呆滞,像是提线木偶。
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十字路口,不停地重复同一个动作——
伸手、拿起不存在的东西、放入口中、咀嚼、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