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余在凌晨三点发现自己的画在哭。
那幅《无面人》草稿本该躺在垃圾桶里——昨晚他刚因甲方拒稿而撕碎了它。
可现在，它完好地钉在画板上，未完成的空白面部渗出透明液体，顺着桌沿滴落。
他伸手去擦，指尖却传来刺痛。
缩回手时，拇指肚赫然一道伤口，渗出的血在画上晕开，像给无面人点了一颗朱砂痣。
身后传来纸张摩擦声。
周余转身，看见垃圾桶里的碎画纸正在自动拼接。
一只苍白的、没有五官的手，正从纸堆里缓缓伸出。
那只手抓住了画板的边缘。
周余猛地后退，撞翻了颜料架。
钴蓝和赭石泼洒在地板上，像一滩淤血。
他死死盯着垃圾桶——碎纸仍在蠕动，仿佛有看不见的剪刀正在将它们重新缝合。
"操......"
他抓起美工刀，刀片弹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工作室里格外刺耳。
那只手停顿了一下，随后更加用力地扒住画板，指节发白，像是要借力爬出来。
周余的喉咙发紧。
他应该逃跑，但双腿却像生了根。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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