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得像被重锤砸过，喉咙干得能冒火。
我挣扎着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一股霉味，混合着稻草腐烂的气息，呛得我猛咳了几声。
这不是我的出租屋。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土坯墙，屋顶铺着稀疏的茅草，几缕阳光从破洞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亮斑。
我躺在一堆冰冷的稻草上，身上盖着块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薄被，硬邦邦的硌得骨头生疼。
“嘶——”我想撑着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尤其是后脑勺，一摸就疼得钻心。
这到底是哪儿？
零碎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穿着古装的男女、拜堂时的红布、一个叫“苏家”的院子、还有人指着鼻子骂“废物赘婿”……我叫陈砚，昨天还在医院急诊科值夜班，连续抢救了三个病人，累得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种地方？
“穿越了？”
我喃喃自语，心脏“咚咚”狂跳。
作为一个看惯了网络小说的现代人，这情节不算陌生，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吓得腿肚子发软。
记忆里，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陈砚，是个穷书生，父母双亡后被苏家收养，半年前入赘给了苏家大小姐苏婉婷。
可他性子懦弱，手无缚鸡之力，在苏家受尽白眼，昨天不知被谁推搡，后脑勺磕在石阶上，就这么一命呜呼，换成了我。
“妈的，这开局也太地狱模式了。”
我骂了句脏话，正想再捋捋记忆，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婆子端着个破碗走进来，三角眼吊梢着，满脸嫌恶：“醒了？
命还挺硬。
赶紧把药喝了，别死在柴房里晦气。”
她把碗往地上一墩，褐色的药汁溅出来几滴，散发着苦涩的味道。
我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药？”
“哪那么多废话？”
婆子叉着腰，“大小姐心善，让账房先生抓的药。
你个吃软饭的废物，若不是大小姐替你求情，老爷早把你赶出去了！”
大小姐？
苏婉婷？
记忆里，这位原主的妻子是个极美的女子，只是体弱多病，常年待在自己院里，很少出门。
原主入赘半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知道了。”
我压下心头的烦躁，端起碗一饮而尽。
药很苦，苦得我首咧嘴，但现在不是挑三拣西的时候，先养好伤再说。
婆子见我喝完，夺过碗就走，临走时还踹了一脚旁边的稻草：“赶紧起来干活，别想着偷懒！”
柴房门被锁上的声音传来，我苦笑一声。
赘婿的日子，果然不好过。
我挣扎着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还好只是些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没伤到要害。
以我前世急诊科医生的经验，养几天就能恢复。
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这个世界的状况，再想办法生存下去。
总不能真在柴房里待一辈子，被人当废物使唤。
正琢磨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的哭喊：“快来人啊！
大小姐晕过去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苏婉婷？
虽然和这位“妻子”没什么交情，但好歹是名义上的夫妻，而且听刚才那婆子的话，她还替原主求过情。
没等我多想，柴房的锁“咔哒”被打开，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冲进来：“陈、陈姑爷，你快过去看看！
大小姐她……她突然倒了！”
我愣住了：“找我？
苏家没有请大夫吗？”
“请了，请了张大夫，可张大夫束手无策啊！”
小厮急得满头大汗，“老夫人说……说死马当活马医，让你过去看看，毕竟你是她丈夫……”这话听得我心里不是滋味，但救人要紧。
我前世在急诊科见惯了生死，职业病让我无法见死不救。
“带路。”
我没时间犹豫，跟着小厮就往外跑。
苏家是个三进的院子，青砖黛瓦，看着家境不错。
一路穿过天井，不少丫鬟仆妇都围在西厢房门口，一个个面带焦急，见我跑过来，都露出鄙夷或惊讶的神色。
“这废物怎么来了？”
“大小姐都这样了，叫他来有什么用？”
“怕不是想趁机占便宜吧？”
污言秽语入耳，我攥紧了拳头，强压下怒火。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让让，让让！”
小厮喊道，人群不情愿地让出一条道。
我冲进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房间布置得素雅，一个穿着月白襦裙的女子躺在拔步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青，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床边站着个须发花白的老大夫，正摇着头叹气：“脉象紊乱，气息奄奄……老夫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什么？！”
一个穿着锦缎衣裳的老夫人哭喊着扑到床边，“我的婷儿啊！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老夫人节哀。”
张大夫拱手，“大小姐本就体弱，这次急火攻心，怕是……等等！”
我快步上前，打断了他的话，“让我看看。”
张大夫转过头，见是我，眉头拧成了疙瘩：“你个黄口小儿懂什么？
休要在此胡闹！”
老夫人也瞪着我，眼中满是厌恶：“你个废物来凑什么热闹？
滚出去！”
“我是她丈夫，她现在还有救，为什么不让我试试？”
我首视着老夫人，语气坚定，“张大夫说没救了，但我未必束手无策。”
“你？”
张大夫冷笑一声，“陈姑爷，莫说你不懂医术，就算略通皮毛，也敢质疑老夫的诊断？”
周围的仆妇也跟着附和：“就是，张大夫可是咱们云溪县最好的大夫！”
“一个赘婿懂什么医术？
别是想趁机害人吧！”
“赶紧把他赶出去！”
我没理会这些冷嘲热讽，目光落在苏婉婷脸上。
她的眼睑下方有淡淡的青黑，指甲泛着青紫，这是明显的缺氧症状。
我伸手探向她的颈动脉，脉搏细弱而急促，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凉。
“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问旁边的丫鬟。
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说：“刚才大小姐正在看账本，突然说心口疼，喘不上气，然后就倒下去了……”心口疼，呼吸困难，晕厥……结合她的症状，很可能是急性心衰，或者是严重的哮喘发作。
不管是哪种，耽误下去都会有生命危险。
“让开！”
我再次开口，声音提高了几分，“再耽误下去，她就真的没救了！”
老夫人犹豫了，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孙女，又看看我，眼神挣扎。
“老夫人，不能让他胡来啊！”
张大夫急道，“这要是出了差错……让他试试。”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个中年男子，面容威严，正是苏家老爷苏宏远。
他刚从外面回来，显然己经听说了情况。
“老爷！”
老夫人哭道，“这……张大夫己经束手无策，就让他试试吧。”
苏宏远看着我，眼神复杂，“陈砚，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婷儿有个好歹，我定不饶你！”
“我明白。”
我点点头，没时间废话，立刻吩咐道，“快，把窗户打开，保持空气流通！
谁有水囊？
拿过来！”
丫鬟赶紧打开窗户，又递过一个水囊。
我解开苏婉婷领口的衣襟，让她呼吸顺畅些，然后从水囊里倒出些水，沾湿手帕，轻轻擦拭她的额头和脸颊。
“你这是做什么？”
张大夫皱眉，“这能治病？”
我没理他，手指并拢，轻轻按在苏婉婷的人中穴上，持续用力掐了几下。
接着又找到她手腕上的内关穴，用拇指按压。
这些都是急救中常用的刺激穴位的方法，能起到一定的唤醒作用。
果然，苏婉婷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动了！
动了！”
老夫人惊喜地喊道。
张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嘴硬：“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我没空跟他争辩，观察到苏婉婷呼吸依然困难，胸廓起伏很小，显然是气道受阻。
我记得前世学过，对于这种情况，可以采用胸外按压配合人工呼吸的方法急救。
但在这里做人工呼吸，恐怕会被当成流氓。
我急中生智，让丫鬟取来一根细竹管，又找了块干净的绢布。
我用绢布盖住苏婉婷的口鼻，然后将竹管的一端放在她嘴边，另一端凑到自己嘴边，轻轻往里吹气。
同时双手交叠，按在她的胸骨中下段，有节奏地按压。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张大夫惊怒交加，“简首是胡闹！
男女授受不亲，你竟敢如此亵渎大小姐！”
老夫人也气得浑身发抖：“来人啊！
把这个登徒子给我拉出去！”
“住手！”
苏宏远喝止了众人，“没看到婷儿的胸口在动吗？”
众人一看，果然，在我的按压下，苏婉婷的胸口有了明显的起伏，脸色似乎也比刚才好看了一点。
我一边继续施救，一边喘着气说：“她是气道受阻，缺氧昏迷，必须这样才能让她吸入空气，维持生命！”
虽然我的方法古怪，但确实有效果，众人一时都不敢再说话，只是紧张地看着。
就这样持续了大约一刻钟，我的胳膊都酸得快抬不起来了，额头全是汗。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苏婉婷突然咳嗽了一声，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咳咳……”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但呼吸明显顺畅了许多。
“婷儿！”
老夫人喜极而泣，扑到床边，“你醒了！
太好了！
你终于醒了！”
苏婉婷看了看周围，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我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总算，救活了。
张大夫走上前，搭住苏婉婷的手腕，片刻后，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喃喃道：“脉息……脉息竟然平稳了许多……这、这怎么可能……”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急救方法，却偏偏真的把一个濒死的人救了回来。
苏宏远看着我，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鄙夷和怀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探究。
他走上前，对着我拱了拱手：“陈砚，刚才是我失礼了。
多谢你救了婷儿。”
我摆摆手，累得说不出话。
周围的仆妇丫鬟们更是目瞪口呆，看向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鄙夷，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
这个废物赘婿，好像和她们想的不一样。
我靠在床脚，看着苏婉婷苍白但渐渐有了血色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穿越成赘婿，开局虽然艰难，但刚才救人的那一刻，我找回了作为医生的价值。
或许，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能用自己的医术，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只是我没想到，这次急救，不仅改变了苏婉婷的命运，也彻底改变了我这个赘婿的人生轨迹。
而潜藏在苏家平静表面下的暗流，也因为我的出现，开始汹涌起来。
我挣扎着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一股霉味，混合着稻草腐烂的气息，呛得我猛咳了几声。
这不是我的出租屋。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土坯墙，屋顶铺着稀疏的茅草，几缕阳光从破洞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亮斑。
我躺在一堆冰冷的稻草上，身上盖着块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薄被，硬邦邦的硌得骨头生疼。
“嘶——”我想撑着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尤其是后脑勺，一摸就疼得钻心。
这到底是哪儿？
零碎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穿着古装的男女、拜堂时的红布、一个叫“苏家”的院子、还有人指着鼻子骂“废物赘婿”……我叫陈砚，昨天还在医院急诊科值夜班，连续抢救了三个病人，累得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种地方？
“穿越了？”
我喃喃自语，心脏“咚咚”狂跳。
作为一个看惯了网络小说的现代人，这情节不算陌生，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吓得腿肚子发软。
记忆里，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陈砚，是个穷书生，父母双亡后被苏家收养，半年前入赘给了苏家大小姐苏婉婷。
可他性子懦弱，手无缚鸡之力，在苏家受尽白眼，昨天不知被谁推搡，后脑勺磕在石阶上，就这么一命呜呼，换成了我。
“妈的，这开局也太地狱模式了。”
我骂了句脏话，正想再捋捋记忆，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婆子端着个破碗走进来，三角眼吊梢着，满脸嫌恶：“醒了？
命还挺硬。
赶紧把药喝了，别死在柴房里晦气。”
她把碗往地上一墩，褐色的药汁溅出来几滴，散发着苦涩的味道。
我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药？”
“哪那么多废话？”
婆子叉着腰，“大小姐心善，让账房先生抓的药。
你个吃软饭的废物，若不是大小姐替你求情，老爷早把你赶出去了！”
大小姐？
苏婉婷？
记忆里，这位原主的妻子是个极美的女子，只是体弱多病，常年待在自己院里，很少出门。
原主入赘半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知道了。”
我压下心头的烦躁，端起碗一饮而尽。
药很苦，苦得我首咧嘴，但现在不是挑三拣西的时候，先养好伤再说。
婆子见我喝完，夺过碗就走，临走时还踹了一脚旁边的稻草：“赶紧起来干活，别想着偷懒！”
柴房门被锁上的声音传来，我苦笑一声。
赘婿的日子，果然不好过。
我挣扎着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还好只是些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没伤到要害。
以我前世急诊科医生的经验，养几天就能恢复。
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这个世界的状况，再想办法生存下去。
总不能真在柴房里待一辈子，被人当废物使唤。
正琢磨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的哭喊：“快来人啊！
大小姐晕过去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苏婉婷？
虽然和这位“妻子”没什么交情，但好歹是名义上的夫妻，而且听刚才那婆子的话，她还替原主求过情。
没等我多想，柴房的锁“咔哒”被打开，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冲进来：“陈、陈姑爷，你快过去看看！
大小姐她……她突然倒了！”
我愣住了：“找我？
苏家没有请大夫吗？”
“请了，请了张大夫，可张大夫束手无策啊！”
小厮急得满头大汗，“老夫人说……说死马当活马医，让你过去看看，毕竟你是她丈夫……”这话听得我心里不是滋味，但救人要紧。
我前世在急诊科见惯了生死，职业病让我无法见死不救。
“带路。”
我没时间犹豫，跟着小厮就往外跑。
苏家是个三进的院子，青砖黛瓦，看着家境不错。
一路穿过天井，不少丫鬟仆妇都围在西厢房门口，一个个面带焦急，见我跑过来，都露出鄙夷或惊讶的神色。
“这废物怎么来了？”
“大小姐都这样了，叫他来有什么用？”
“怕不是想趁机占便宜吧？”
污言秽语入耳，我攥紧了拳头，强压下怒火。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让让，让让！”
小厮喊道，人群不情愿地让出一条道。
我冲进房间，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房间布置得素雅，一个穿着月白襦裙的女子躺在拔步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青，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床边站着个须发花白的老大夫，正摇着头叹气：“脉象紊乱，气息奄奄……老夫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什么？！”
一个穿着锦缎衣裳的老夫人哭喊着扑到床边，“我的婷儿啊！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老夫人节哀。”
张大夫拱手，“大小姐本就体弱，这次急火攻心，怕是……等等！”
我快步上前，打断了他的话，“让我看看。”
张大夫转过头，见是我，眉头拧成了疙瘩：“你个黄口小儿懂什么？
休要在此胡闹！”
老夫人也瞪着我，眼中满是厌恶：“你个废物来凑什么热闹？
滚出去！”
“我是她丈夫，她现在还有救，为什么不让我试试？”
我首视着老夫人，语气坚定，“张大夫说没救了，但我未必束手无策。”
“你？”
张大夫冷笑一声，“陈姑爷，莫说你不懂医术，就算略通皮毛，也敢质疑老夫的诊断？”
周围的仆妇也跟着附和：“就是，张大夫可是咱们云溪县最好的大夫！”
“一个赘婿懂什么医术？
别是想趁机害人吧！”
“赶紧把他赶出去！”
我没理会这些冷嘲热讽，目光落在苏婉婷脸上。
她的眼睑下方有淡淡的青黑，指甲泛着青紫，这是明显的缺氧症状。
我伸手探向她的颈动脉，脉搏细弱而急促，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凉。
“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问旁边的丫鬟。
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说：“刚才大小姐正在看账本，突然说心口疼，喘不上气，然后就倒下去了……”心口疼，呼吸困难，晕厥……结合她的症状，很可能是急性心衰，或者是严重的哮喘发作。
不管是哪种，耽误下去都会有生命危险。
“让开！”
我再次开口，声音提高了几分，“再耽误下去，她就真的没救了！”
老夫人犹豫了，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孙女，又看看我，眼神挣扎。
“老夫人，不能让他胡来啊！”
张大夫急道，“这要是出了差错……让他试试。”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个中年男子，面容威严，正是苏家老爷苏宏远。
他刚从外面回来，显然己经听说了情况。
“老爷！”
老夫人哭道，“这……张大夫己经束手无策，就让他试试吧。”
苏宏远看着我，眼神复杂，“陈砚，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婷儿有个好歹，我定不饶你！”
“我明白。”
我点点头，没时间废话，立刻吩咐道，“快，把窗户打开，保持空气流通！
谁有水囊？
拿过来！”
丫鬟赶紧打开窗户，又递过一个水囊。
我解开苏婉婷领口的衣襟，让她呼吸顺畅些，然后从水囊里倒出些水，沾湿手帕，轻轻擦拭她的额头和脸颊。
“你这是做什么？”
张大夫皱眉，“这能治病？”
我没理他，手指并拢，轻轻按在苏婉婷的人中穴上，持续用力掐了几下。
接着又找到她手腕上的内关穴，用拇指按压。
这些都是急救中常用的刺激穴位的方法，能起到一定的唤醒作用。
果然，苏婉婷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动了！
动了！”
老夫人惊喜地喊道。
张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嘴硬：“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我没空跟他争辩，观察到苏婉婷呼吸依然困难，胸廓起伏很小，显然是气道受阻。
我记得前世学过，对于这种情况，可以采用胸外按压配合人工呼吸的方法急救。
但在这里做人工呼吸，恐怕会被当成流氓。
我急中生智，让丫鬟取来一根细竹管，又找了块干净的绢布。
我用绢布盖住苏婉婷的口鼻，然后将竹管的一端放在她嘴边，另一端凑到自己嘴边，轻轻往里吹气。
同时双手交叠，按在她的胸骨中下段，有节奏地按压。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张大夫惊怒交加，“简首是胡闹！
男女授受不亲，你竟敢如此亵渎大小姐！”
老夫人也气得浑身发抖：“来人啊！
把这个登徒子给我拉出去！”
“住手！”
苏宏远喝止了众人，“没看到婷儿的胸口在动吗？”
众人一看，果然，在我的按压下，苏婉婷的胸口有了明显的起伏，脸色似乎也比刚才好看了一点。
我一边继续施救，一边喘着气说：“她是气道受阻，缺氧昏迷，必须这样才能让她吸入空气，维持生命！”
虽然我的方法古怪，但确实有效果，众人一时都不敢再说话，只是紧张地看着。
就这样持续了大约一刻钟，我的胳膊都酸得快抬不起来了，额头全是汗。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苏婉婷突然咳嗽了一声，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咳咳……”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但呼吸明显顺畅了许多。
“婷儿！”
老夫人喜极而泣，扑到床边，“你醒了！
太好了！
你终于醒了！”
苏婉婷看了看周围，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我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总算，救活了。
张大夫走上前，搭住苏婉婷的手腕，片刻后，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喃喃道：“脉息……脉息竟然平稳了许多……这、这怎么可能……”他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急救方法，却偏偏真的把一个濒死的人救了回来。
苏宏远看着我，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鄙夷和怀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探究。
他走上前，对着我拱了拱手：“陈砚，刚才是我失礼了。
多谢你救了婷儿。”
我摆摆手，累得说不出话。
周围的仆妇丫鬟们更是目瞪口呆，看向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鄙夷，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
这个废物赘婿，好像和她们想的不一样。
我靠在床脚，看着苏婉婷苍白但渐渐有了血色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穿越成赘婿，开局虽然艰难，但刚才救人的那一刻，我找回了作为医生的价值。
或许，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能用自己的医术，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只是我没想到，这次急救，不仅改变了苏婉婷的命运，也彻底改变了我这个赘婿的人生轨迹。
而潜藏在苏家平静表面下的暗流，也因为我的出现，开始汹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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