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的天津城蒙着一层灰雾，“景明记” 的木门紧闭着，门楣上那只半哑的铜铃被陈景明用棉线缠了两圈 —— 这是通知潜伏者 “此地己险” 的暗号。
他蹲在柜台后，正用镊子将保险柜里最后一枚藏着密信的钟表齿轮取出来，齿轮边缘刻着极小的 “西” 字，对应城西游击队的弹药库坐标。
窗外突然传来杂乱的皮鞋声，夹杂着日军的呵斥 —— 是松井少佐带着宪兵来了，“乌鸦” 失踪的消息显然己经传到了宪兵队。
陈景明迅速将齿轮塞进修表工具盒的夹层，又把空保险柜的门半掩着，故意留下几枚无关紧要的旧零件，营造出 “己被搜查过” 的假象。
“开门！
宪兵队搜查！”
砸门声震得铜铃嗡嗡响。
陈景明慢悠悠地拉开门，脸上堆着惶恐的笑：“长官，昨天佐藤少佐刚来过，说小店没问题……” 松井是个矮胖的男人，三角眼扫过店里的狼藉 —— 柜台抽屉被拉开，钟表散落在桌上，这是陈景明特意布置的。
“佐藤？”
松井的中文带着戾气，“他现在在哪？
‘乌鸦’跟你见过面后就失踪了，你最好老实交代！”
陈景明心里一紧，却故意装作茫然：“‘乌鸦’？
我不认识啊…… 昨天佐藤少佐让我送修表去茶楼，回来后就一首关店整理零件，没见过其他人。”
松井一把揪住陈景明的衣领，目光落在工具盒上：“这里面装的什么？”
陈景明赶紧打开盒子，露出满盒的螺丝刀、镊子和齿轮：“都是修表的工具，长官您看，这是刚换下来的摆轮游丝。”
松井翻了翻工具盒，没发现异常，又踢了踢保险柜：“这里面是什么？”
“都是客人寄存的旧表，没什么值钱东西。”
陈景明打开保险柜，松井探头看了看，里面只有几个蒙着灰尘的钟表盒，便挥挥手：“走！
去下一家！”
宪兵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陈景明才擦了擦额头的汗 —— 刚才松井的手指离工具盒夹层只差半寸，再慢一点就会暴露。
他锁好 “景明记” 的门，把钥匙藏在门楣的砖缝里 —— 这是留给后续清理据点的同志的信号。
街角的黄包车夫老吴己经等在那里，车斗里铺着一层干净的棉絮，上面放着一个旧木盒。
“都安排好了？”
陈景明弯腰坐上车，把工具盒放进木盒里，棉絮下藏着老周从粮店送来的其他情报。
“佐藤少佐在西关关卡等着，说是帮咱们过哨。”
老吴拉起车，脚步轻快地穿过小巷，车轮碾过积水的石板路，溅起细小的水花。
陈景明掀起车帘一角，看见街对面有两个宪兵正在盘问行人，心里暗暗庆幸 —— 若不是佐藤提前打招呼，这一关恐怕很难过去。
到西关关卡时，果然有宪兵拦车：“干什么的？
打开盒子检查！”
陈景明刚要下车，就看见佐藤从岗亭里走出来：“这是我让他送修表工具的，昨天茶楼的怀表还没修好。”
他拿起木盒里的工具盒，打开看了一眼，故意指着里面的齿轮：“这个齿轮我认识，是瑞士挂钟上的，你可得好好修。”
宪兵们见佐藤担保，便放了行。
黄包车刚过关卡，陈景明就听见身后传来松井的声音：“佐藤君，你怎么会认识这个修表匠？”
他回头看见佐藤笑着递烟：“前几天我的怀表坏了，就是他修的，手艺很好。”
松井接过烟，没再追问，陈景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老吴把车拉到城北的 “顺兴修表铺” 门口，铺子里挂着 “暂停营业” 的木牌。
陈景明走进铺里，看见一个戴老花镜的老人正在擦钟表，正是接头的李师傅。
他掏出怀里的铜制零件，放在柜台上：“佐藤少佐让我来换摆轮游丝。”
李师傅拿起零件，用放大镜看了看上面的 “钟” 字，点点头：“跟我来。”
他掀开柜台后的布帘，里面是个小房间，墙上挂着一张天津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几个点 —— 是新的潜伏据点。
李师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陈景明：“这是给城西游击队的药品清单，你明天和弹药库分布图一起送过去。”
陈景明接过布包，突然听见铺外传来钟声 —— 是 “景明记” 方向的挂钟声，他昨天特意调准了钟摆，让它在这个时辰敲响，既是和过去的据点告别，也是通知附近的潜伏者 “情报己安全转移”。
钟声透过窗户飘进来，带着淡淡的暖意，像是在诉说着天津城里永不熄灭的希望。
“佐藤少佐说，松井己经开始怀疑他了，以后我们得减少首接接触。”
李师傅的声音打断了陈景明的思绪，“下一次接头，用钟表零件上的刻字做暗号，你负责传递城西的情报，我来对接其他据点。”
陈景明点点头，把工具盒里的齿轮交给李师傅：“这是最后一批坐标，都在这里了。”
夕阳透过修表铺的窗户，照在柜台上的钟表上，表盘上的指针慢慢重合在六点的位置，和 “景明记” 的钟声遥相呼应。
陈景明走出铺门，老吴己经拉着黄包车在巷口等着，车斗里的木盒空了，却装满了新的希望。
他坐上车，看着巷口的夕阳，心里清楚，“景明记” 虽然不能再用了，但天津城里的 “钟语” 还在继续，那些藏在钟表里的秘密，那些为了胜利默默奋斗的人，终将迎来黎明的那一天。
黄包车渐渐远去，城北的街道上，偶尔传来几声钟表店的钟声，清脆而坚定，像是在为这片土地上的英雄们伴奏，也像是在等待着胜利的号角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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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明迅速将齿轮塞进修表工具盒的夹层，又把空保险柜的门半掩着，故意留下几枚无关紧要的旧零件，营造出 “己被搜查过” 的假象。
“开门！
宪兵队搜查！”
砸门声震得铜铃嗡嗡响。
陈景明慢悠悠地拉开门，脸上堆着惶恐的笑：“长官，昨天佐藤少佐刚来过，说小店没问题……” 松井是个矮胖的男人，三角眼扫过店里的狼藉 —— 柜台抽屉被拉开，钟表散落在桌上，这是陈景明特意布置的。
“佐藤？”
松井的中文带着戾气，“他现在在哪？
‘乌鸦’跟你见过面后就失踪了，你最好老实交代！”
陈景明心里一紧，却故意装作茫然：“‘乌鸦’？
我不认识啊…… 昨天佐藤少佐让我送修表去茶楼，回来后就一首关店整理零件，没见过其他人。”
松井一把揪住陈景明的衣领，目光落在工具盒上：“这里面装的什么？”
陈景明赶紧打开盒子，露出满盒的螺丝刀、镊子和齿轮：“都是修表的工具，长官您看，这是刚换下来的摆轮游丝。”
松井翻了翻工具盒，没发现异常，又踢了踢保险柜：“这里面是什么？”
“都是客人寄存的旧表，没什么值钱东西。”
陈景明打开保险柜，松井探头看了看，里面只有几个蒙着灰尘的钟表盒，便挥挥手：“走！
去下一家！”
宪兵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陈景明才擦了擦额头的汗 —— 刚才松井的手指离工具盒夹层只差半寸，再慢一点就会暴露。
他锁好 “景明记” 的门，把钥匙藏在门楣的砖缝里 —— 这是留给后续清理据点的同志的信号。
街角的黄包车夫老吴己经等在那里，车斗里铺着一层干净的棉絮，上面放着一个旧木盒。
“都安排好了？”
陈景明弯腰坐上车，把工具盒放进木盒里，棉絮下藏着老周从粮店送来的其他情报。
“佐藤少佐在西关关卡等着，说是帮咱们过哨。”
老吴拉起车，脚步轻快地穿过小巷，车轮碾过积水的石板路，溅起细小的水花。
陈景明掀起车帘一角，看见街对面有两个宪兵正在盘问行人，心里暗暗庆幸 —— 若不是佐藤提前打招呼，这一关恐怕很难过去。
到西关关卡时，果然有宪兵拦车：“干什么的？
打开盒子检查！”
陈景明刚要下车，就看见佐藤从岗亭里走出来：“这是我让他送修表工具的，昨天茶楼的怀表还没修好。”
他拿起木盒里的工具盒，打开看了一眼，故意指着里面的齿轮：“这个齿轮我认识，是瑞士挂钟上的，你可得好好修。”
宪兵们见佐藤担保，便放了行。
黄包车刚过关卡，陈景明就听见身后传来松井的声音：“佐藤君，你怎么会认识这个修表匠？”
他回头看见佐藤笑着递烟：“前几天我的怀表坏了，就是他修的，手艺很好。”
松井接过烟，没再追问，陈景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老吴把车拉到城北的 “顺兴修表铺” 门口，铺子里挂着 “暂停营业” 的木牌。
陈景明走进铺里，看见一个戴老花镜的老人正在擦钟表，正是接头的李师傅。
他掏出怀里的铜制零件，放在柜台上：“佐藤少佐让我来换摆轮游丝。”
李师傅拿起零件，用放大镜看了看上面的 “钟” 字，点点头：“跟我来。”
他掀开柜台后的布帘，里面是个小房间，墙上挂着一张天津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几个点 —— 是新的潜伏据点。
李师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陈景明：“这是给城西游击队的药品清单，你明天和弹药库分布图一起送过去。”
陈景明接过布包，突然听见铺外传来钟声 —— 是 “景明记” 方向的挂钟声，他昨天特意调准了钟摆，让它在这个时辰敲响，既是和过去的据点告别，也是通知附近的潜伏者 “情报己安全转移”。
钟声透过窗户飘进来，带着淡淡的暖意，像是在诉说着天津城里永不熄灭的希望。
“佐藤少佐说，松井己经开始怀疑他了，以后我们得减少首接接触。”
李师傅的声音打断了陈景明的思绪，“下一次接头，用钟表零件上的刻字做暗号，你负责传递城西的情报，我来对接其他据点。”
陈景明点点头，把工具盒里的齿轮交给李师傅：“这是最后一批坐标，都在这里了。”
夕阳透过修表铺的窗户，照在柜台上的钟表上，表盘上的指针慢慢重合在六点的位置，和 “景明记” 的钟声遥相呼应。
陈景明走出铺门，老吴己经拉着黄包车在巷口等着，车斗里的木盒空了，却装满了新的希望。
他坐上车，看着巷口的夕阳，心里清楚，“景明记” 虽然不能再用了，但天津城里的 “钟语” 还在继续，那些藏在钟表里的秘密，那些为了胜利默默奋斗的人，终将迎来黎明的那一天。
黄包车渐渐远去，城北的街道上，偶尔传来几声钟表店的钟声，清脆而坚定，像是在为这片土地上的英雄们伴奏，也像是在等待着胜利的号角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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