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寒意钻进福来居的破窗，吹得草席沙沙作响。
顾昭盘着腿坐在地上，目光紧盯着眼前浮起的淡蓝光幕。
系统提示音刚落，“初级抽奖系统己开启”几个字还在微微发亮，他喉结动了动，指尖在“抽奖”按钮上悬了三息——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接触真正的金手指，心跳快得像擂鼓。
“就赌一把。”
他深吸一口气，指腹重重按了下去。
光球骤然在奖池里旋转，红蓝金三色光斑交织成旋涡，顾昭盯着那团光，耳中只剩自己的心跳声。
三秒，五秒，十秒......“叮”的一声脆响，光斑猛地凝实，一行小字在光幕中央炸开：恭喜获得“基础刀工强化（+10%切配效率）”。
“刀工？”
顾昭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右臂突然泛起温热。
那热意从肩胛骨一路往下，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揉捏他的肌肉，酸胀感混着麻痒，让他忍不住抖了抖手腕。
案上还剩半截葱，他鬼使神差抄起菜刀，刀锋贴着葱白轻轻一推——葱丝如雪片纷飞。
顾昭瞳孔骤缩。
原本他切葱丝要分三刀：先切片再切丝，稍有不慎就会粘连。
可此刻刀锋过处，葱白自动裂成根根细如发丝的葱丝，每一根都均匀得像用尺子量过。
他又试了片姜，薄得能透出窗外的月光，连姜丝的弧度都完美对称。
“这不是熟练度......”他攥紧菜刀，掌心沁出薄汗，“是肌肉记忆被系统重塑了。”
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他猛地抬头看向漏雨的屋顶——要是被人发现他突然有了御厨级刀工，隆兴楼的牛大彪怕是要连夜带人来抢人。
顾昭咬了咬舌尖，把菜刀轻轻放回刀架，动作慢得像在捧易碎的瓷器。
“明天起，刀工得藏着点。”
他对着月光喃喃，“但该亮的时候......”月光漏进破屋，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
次日清晨，老周头拎着扫帚跨进门槛时，差点把扫帚砸在门框上。
草席上的铺盖卷得整整齐齐，顾昭却蹲在井边的青石板前，手里握着把豁口的菜刀。
晨光里，他的手腕像装了弹簧，菜刀起起落落，案板上的老白菜“唰唰”作响——半刻钟前还硬邦邦的菜帮子，转眼成了薄片叠成的莲花，菜叶则细得能穿针。
“顾......顾小哥！”
老周头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您这是要去镖局当镖师？
咱这是饭馆，不是武馆啊！
“顾昭抬头笑，刀背在指尖转了个花：“周叔，刀工好，切菜快。
您看这白菜丝，煮面入味儿，还省柴火。
“说着他随手抓了把菜丝扔进滚水，白浪翻涌间，菜丝瞬间舒展成半透明的蝴蝶。
老周头凑过去，伸手比划菜丝的粗细——比他最得意的刀工还细三分。
“原主切一筐菜要半个时辰，您这......”他掐着表数，“三分零五秒？”
“顾大哥！
顾大哥！”
小豆子的喊声响彻巷子。
这小叫花子今儿穿了件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手里攥着五个铜板，跑得额头冒细汗：“我昨儿跟卖糖葫芦的张爷爷借了钱，您给我留碗神仙面成不？”
顾昭眼睛一亮。
他扫了眼案板上堆成小山的菜丝，又看了看灶上咕嘟冒泡的骨汤——刀工强化后，他一人能顶三个帮工。
“小豆子来得正好。”
他扯着嗓子喊，“早市特惠！
五文一碗素汤面，加三文升级葱油蛋丝版！
蛋丝是我新切的，细得能穿针！
“话音刚落，巷口就冒出几个脑袋。
卖菜的老妇拎着菜篮挤进来：“小师傅，给我也来碗升级的！”
挑担的脚夫把扁担往墙上一靠：“我要两碗，给我家那口子也带一碗！”
顾昭的刀更快了。
切蛋皮时，刀锋在热锅上掠过，金黄的蛋饼转眼成了金丝；切葱花时，腕子轻轻一抖，绿莹莹的葱丝像下雨似的落进汤碗。
老周头收钱收到手软，陶碗里的铜板丁零当啷，堆得比他的胡子还高。
“三百五十文！”
老周头数完最后一个铜板，手首打颤，“隆兴楼早市卖得最好的时候，也就赚这个数......”消息像长了翅膀。
南街的食客们端着面碗蹲在门槛上，边吸溜边议论：“福来居那破店，真出高人了？”
卖胭脂的小娘子踮着脚往门里望：“听说那小厨切的蛋丝能穿针，比绣娘的丝线还细！”
这些话飘进隆兴楼二楼时，牛大彪正捏着茶盏听伙计汇报。
“什么？”
他“啪”地摔了茶盏，瓷片飞溅到伙计脸上，“一群贱骨头，喝口汤就忘了谁给他们饭吃？”
他抄起门后的扁担，脸上的横肉首颤，“老子这就去砸了那破灶！”
福来居门前，顾昭刚给最后一位客人递上面碗，就听见“哐当”一声——牛大彪带着五个提扁担的伙计踹翻了条凳，木腿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昨儿一碗面十文，今儿敢卖八文？”
牛大彪吐了口唾沫，扁担尖戳向顾昭的胸口，“你当南街是你家后院？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这破锅......““牛掌柜。”
顾昭擦了擦手，菜刀在指尖转了个圈，刀背“当”地拍在案板上，“您砸的是灶，我守的是命。
要真较劲，不如当街比试——三炷香内，谁切的土豆丝能穿针，谁才是南街第一刀。
“围观的人群炸开了。
“穿针？
那得细成什么样？
“卖豆腐的老张伸长脖子，”隆兴楼的王二刀工最好，最多切到半根针粗。
“牛大彪眯起眼。
他扫了眼顾昭案板上的菜丝，又看了看周围越围越多的人——要是不接招，以后南街的人都得笑他怕个小厨子。
“行！”
他甩了甩扁担，“伙计，抬十斤土豆来！”
第一炷香烧到一半时，隆兴楼的王二擦了擦汗。
他切的土豆丝勉强能塞进针鼻，可十根里倒有三根断在针眼里。
围观的人首咂嘴：“到底是隆兴楼的，比咱强点。”
第二炷香燃尽时，顾昭挽起袖口。
晨光里，他的手腕像游鱼般灵活，菜刀起起落落，土豆在刀下翻飞。
眨眼间，案板上堆起一座雪白的“小山”——每一根土豆丝都细得能看见纹路，在风里轻轻颤动。
“穿针！”
小豆子扯着嗓子喊。
顾昭捏起一根细丝，轻轻穿过绣花针的针眼——丝儿顺顺当当滑了过去，在阳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
老周头举着针，手首抖：“第一根......第二根......第九十九根！
全穿了！
““神刀！”
人群爆发出欢呼。
卖菜的老妇拍着大腿：“这是御厨的手艺吧？”
挑担的脚夫把扁担往天上一扔：“福来居要成南街第一了！”
牛大彪的脸青得像发霉的茄子。
他狠狠瞪了顾昭一眼，把扁担往伙计手里一塞：“走着瞧！”
说罢甩开人群，马蹄声在巷口炸响，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顾昭收刀入鞘，指尖轻轻抚过刀背。
他望着牛大彪远去的方向，心里默默念：“系统，下次抽奖......我要把这把豁口刀换成削铁如泥的好刀。”
阳光爬上青石板，竹筛里的土豆丝泛着晶光。
每一根都细得能穿针，在风里微微晃动，像在等着什么人来拾起——或者，等着什么故事，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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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案板上堆起一座雪白的“小山”——每一根土豆丝都细得能看见纹路，在风里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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