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像是被抽干了。
江驰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砸得苏薇薇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捂着手臂的麻痛，那股尖锐的羞耻感远比生理上的疼痛更让她难堪。
她死死地瞪了林夕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可惜对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最终，在那无声却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下，苏薇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们走。”
她几乎是跺着脚，带着两个同样噤若寒蝉的跟班，灰溜溜地转身快步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都透着一股狼狈。
围观的人群在她经过时，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生怕触了霉头。
主角退场，看客们也立刻识趣地收回了目光，假装忙碌起来，交头接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压得极低，充满了心照不宣的兴奋和后怕，目光时不时地偷偷瞟向教室后排。
风暴中心，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林夕看着苏薇薇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转回视线。
她沉默地扶正了自己的眼镜，然后侧过脸，看向旁边那个刚刚一句话就平息了风波的男生。
他好像还没完全清醒，脸上带着点倦怠，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似乎还在为被吵醒而不爽。
林夕开口，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平淡得像一杯凉白开，听不出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或者感激涕零。
“谢谢。”
两个字，干巴巴的，完成程序一般。
江驰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了。
他偏过头，彻底将目光投注在这个新同桌身上。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她瘦瘦小小的，被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和不合身的校服衬得有些不起眼。
但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刚才惊鸿一瞥的冷静，此刻近距离看，更是平静得过分。
没有害怕，没有崇拜，没有讨好，甚至没有寻常女生看到他时会有的那种或羞涩或激动的情绪。
她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刚才那张课桌、那支笔、或者教室里的空气……没什么两样。
就好像他江驰，星宸学院无人不知的风云人物，在她眼里，其功能和价值约等于一件静止的家具——或许唯一的不同是，这件家具刚才发出了一点有用的声音。
这种认知让江驰觉得新奇，甚至有点……荒谬。
他活了十七年，还是头一次被人用这种“毫无价值”的眼神看待。
他不由得挑眉，更加仔细地打量起她来，从她一丝不苟梳在脑后、却有些毛躁的马尾，到那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兴味。
这新来的，有点意思。
然而，他那足以让大多数女生脸红心跳的注视，似乎完全做了无用功。
林夕说完那句“谢谢”之后，就好像己经完成了所有的社交礼仪。
她完全无视了他打量的目光，径首低下头，从桌洞里拿出下一节课的数学书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摊开，拿起笔，一副准备专心预习、外界一切与她无关的架势。
彻底的无视。
比刚才苏薇薇的找茬更彻底的无视。
江驰：“……”那股刚被压下去的不爽，又隐隐约约地冒了头，混杂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挑起来的好奇心。
他江驰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晾在一旁过？
他这边心理活动丰富，前排几个男生的低声议论却清晰地飘了过来，正好填补了这片刻的寂静。
“卧槽，刚才是江驰吧？
他居然说话了？”
“不然呢？
苏薇薇也真会挑时候，吵醒驰哥睡觉，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那转校生也挺猛啊，居然敢跟苏薇薇杠，分析得头头是道，还把苏薇薇胳膊弄麻了？”
“谁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她完了，被苏薇薇盯上，以后日子难过了。”
“嗐，担心她？
不如担心担心我们自己会不会被驰哥的起床气波及……话说回来，驰哥今天居然来上课了？
昨晚不是听说又跟他们去打全国高校联赛的练习赛了吗？
还赢了市体校那帮孙子！”
“不然你以为年级第一怎么来的？
人家打球学习两不误，家世还牛逼，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典型……啧，人比人气死人。
听说他家给学校捐了栋新体育馆才把他塞进我们这重点班的？”
“屁！
人家是正儿八经考进来的分数顶尖好吧！
捐体育馆那是顺便！”
那些话语碎片似的飘过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耀眼的、常人难以企及的江驰——家世顶尖、颜值逆天、成绩拔尖、篮球队王牌主力、星宸学院公认的、无人敢惹的风云人物。
这些信息，似乎也一丝不落地传入了林夕的耳中。
但她握着笔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在草稿纸上演算着公式，侧脸专注而平静，仿佛他们讨论的是某个存在于教科书里的人物，与她这个角落里的新同桌毫无关系。
江驰看着她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心里那点微妙的不爽和好奇，像被羽毛搔了一下，越来越清晰。
他忽然觉得，这个高三最后一年，或许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无聊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纤瘦的、仿佛自带隔绝结界的身影上，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有意思。
真的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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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死地瞪了林夕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可惜对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最终，在那无声却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下，苏薇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们走。”
她几乎是跺着脚，带着两个同样噤若寒蝉的跟班，灰溜溜地转身快步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都透着一股狼狈。
围观的人群在她经过时，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生怕触了霉头。
主角退场，看客们也立刻识趣地收回了目光，假装忙碌起来，交头接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压得极低，充满了心照不宣的兴奋和后怕，目光时不时地偷偷瞟向教室后排。
风暴中心，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林夕看着苏薇薇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转回视线。
她沉默地扶正了自己的眼镜，然后侧过脸，看向旁边那个刚刚一句话就平息了风波的男生。
他好像还没完全清醒，脸上带着点倦怠，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似乎还在为被吵醒而不爽。
林夕开口，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平淡得像一杯凉白开，听不出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或者感激涕零。
“谢谢。”
两个字，干巴巴的，完成程序一般。
江驰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了。
他偏过头，彻底将目光投注在这个新同桌身上。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她瘦瘦小小的，被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和不合身的校服衬得有些不起眼。
但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刚才惊鸿一瞥的冷静，此刻近距离看，更是平静得过分。
没有害怕，没有崇拜，没有讨好，甚至没有寻常女生看到他时会有的那种或羞涩或激动的情绪。
她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刚才那张课桌、那支笔、或者教室里的空气……没什么两样。
就好像他江驰，星宸学院无人不知的风云人物，在她眼里，其功能和价值约等于一件静止的家具——或许唯一的不同是，这件家具刚才发出了一点有用的声音。
这种认知让江驰觉得新奇，甚至有点……荒谬。
他活了十七年，还是头一次被人用这种“毫无价值”的眼神看待。
他不由得挑眉，更加仔细地打量起她来，从她一丝不苟梳在脑后、却有些毛躁的马尾，到那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兴味。
这新来的，有点意思。
然而，他那足以让大多数女生脸红心跳的注视，似乎完全做了无用功。
林夕说完那句“谢谢”之后，就好像己经完成了所有的社交礼仪。
她完全无视了他打量的目光，径首低下头，从桌洞里拿出下一节课的数学书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摊开，拿起笔，一副准备专心预习、外界一切与她无关的架势。
彻底的无视。
比刚才苏薇薇的找茬更彻底的无视。
江驰：“……”那股刚被压下去的不爽，又隐隐约约地冒了头，混杂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挑起来的好奇心。
他江驰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晾在一旁过？
他这边心理活动丰富，前排几个男生的低声议论却清晰地飘了过来，正好填补了这片刻的寂静。
“卧槽，刚才是江驰吧？
他居然说话了？”
“不然呢？
苏薇薇也真会挑时候，吵醒驰哥睡觉，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那转校生也挺猛啊，居然敢跟苏薇薇杠，分析得头头是道，还把苏薇薇胳膊弄麻了？”
“谁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她完了，被苏薇薇盯上，以后日子难过了。”
“嗐，担心她？
不如担心担心我们自己会不会被驰哥的起床气波及……话说回来，驰哥今天居然来上课了？
昨晚不是听说又跟他们去打全国高校联赛的练习赛了吗？
还赢了市体校那帮孙子！”
“不然你以为年级第一怎么来的？
人家打球学习两不误，家世还牛逼，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典型……啧，人比人气死人。
听说他家给学校捐了栋新体育馆才把他塞进我们这重点班的？”
“屁！
人家是正儿八经考进来的分数顶尖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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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语碎片似的飘过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耀眼的、常人难以企及的江驰——家世顶尖、颜值逆天、成绩拔尖、篮球队王牌主力、星宸学院公认的、无人敢惹的风云人物。
这些信息，似乎也一丝不落地传入了林夕的耳中。
但她握着笔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在草稿纸上演算着公式，侧脸专注而平静，仿佛他们讨论的是某个存在于教科书里的人物，与她这个角落里的新同桌毫无关系。
江驰看着她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心里那点微妙的不爽和好奇，像被羽毛搔了一下，越来越清晰。
他忽然觉得，这个高三最后一年，或许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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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
真的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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