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像墨汁一样，冷宫里空荡荡的，风吹过时，破旧的窗子摇晃得“吱呀”首响，像在哭。
墙角堆着一地的枯叶，腐烂的味道混着潮湿的土腥气，让人心口发冷。
苏锦瑶半靠在冰冷的墙上，手里攥着一面裂了口子的铜镜。
镜子里那张脸，憔悴得让人心疼——鬓发凌乱，面色灰败，眼神空洞。
谁能想到，这副样子的人，曾经坐过大周的凤位，被万人称颂“母仪天下”？
如今呢，不过是冷宫里一个等死的弃妇。
外头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沉重的靴底踩在石板上，带着一股子冷硬。
片刻之后，门口有人冷声喊：“废后苏氏，罪及宗族，三百口己经问斩。
陛下有旨，明日赐鸩酒一杯。”
说完，铁锁“哐当”一声扣上，声响在死寂的冷宫里回荡。
苏锦瑶眼皮轻轻合上，一滴泪滑落。
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那些跟她一起被拖下水的无辜亲人。
她本该早知道。
上一世，她自诩贤良守德，凡事依规矩行事，从未逾矩一步。
她信任那个冷淡却承诺过“共度一生”的男人——皇帝萧执。
她也曾真心待过那个笑容灿烂、喊她“姐姐”的林婉音。
她以为，只要守礼守德，总能换来安稳。
真是笑话。
贤德？
那是太后和群臣制她的枷锁。
姐妹情？
不过是披着外皮的刀子。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到林婉音时，那女人唇角噙着笑，眼神里透着几分嘲弄：“姐姐，你太古板了。
世道要变，后宫也该变。”
一语成谶。
夜风呼啸，烛火颤抖。
苏锦瑶猛地一甩手，将铜镜摔在地上。
碎裂的镜片映出她布满血丝的眼，冰冷、决绝。
“若有来生，我苏锦瑶，绝不再任人宰割。”
话音刚落，胸口忽然一阵剧痛，仿佛心脏被人攥住，呼吸一下子断开。
耳边，隐隐传来哭嚎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那是苏家宗族的亡灵。
她挣扎着睁开眼，却见破败的墙壁上，渗出的血迹诡异地连成几行字：“世间唯权，方能立命。”
轰——天际雷声骤然炸开，大殿深处的铜钟自鸣，震得人心胆俱裂。
光影倾塌，天地像被撕开，她眼前骤然一黑。
再醒来时，耳边传来宫人尖锐的嗓音：“苏家女，入宫选秀，候在偏殿，不得喧哗。”
她猛然抬头——眼前，不再是荒凉的冷宫，而是十年前，入宫选秀的偏殿。
她身上的衣裳是清新素雅的青衫，发丝漆黑乌亮，指尖柔嫩，毫无老态。
西周，少女们窃窃私语，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一浮现。
她……回来了。
心跳剧烈如鼓，血液在身体里奔腾。
十年前，她就是从这里踏进皇宫，走上那条覆灭之路。
这一次，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缓缓收紧手指，掌心隐隐发白。
眼底的光冷得像刀，唇角却勾起一点笑。
这一世，她要守住苏家；要攀上权力的巅峰；要让所有曾算计过她的人，一个个血债血偿。
就在这时，偏殿外传来清亮的通报声：“新进宫人——林婉音。”
随着声音，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女提着裙摆走进来。
她眉眼明亮，笑容张扬，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与古代格格不入的自信与轻狂。
苏锦瑶垂下眼睫，掩住锋芒，却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前世的噩梦，这一世，她要亲手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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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那些跟她一起被拖下水的无辜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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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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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披着外皮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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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成谶。
夜风呼啸，烛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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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天际雷声骤然炸开，大殿深处的铜钟自鸣，震得人心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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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缓缓收紧手指，掌心隐隐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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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声音，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女提着裙摆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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