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9月14日 星期一 16:25 | 实验小学 路边的杨树还是细杆子，小卖部门口摆着五花八门的小零食，样样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有一毛钱一袋的刨冰、一毛钱一串的牙签肉、豆腐皮，一毛钱五块的汽水糖，两毛钱一袋的五香瓜子、辣条，五毛钱一瓶的橘味汽水，还有干脆面、大大泡泡糖，都是韩伟童年最喜欢的零食。
那时候妈妈每天给他两到三毛钱的零花钱，哪怕只买一样，也能成为他放学后最期待的小确幸。
快到学校门口时，他又掏出罗盘。
第西行数字己经变成20，还在肉眼可见地往下跳——19，18……学校门口聚着不少家长，韩伟躲在对面的杨树后，眼睛死死盯着校门口。
放学铃一响，穿蓝白校服的孩子们涌出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填满了整条街。
他很快瞅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背着大大的书包，低着头，边走边踢路边的石子，额前碎发遮住眼睛，走路姿势透着股怯生生的劲。
韩伟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小时候的自己，内向，不爱说话，走路总喜欢低着头。
想上前，又怕惊扰了什么。
蝴蝶效应的故事他听过太多，自己这一出现，会不会因为说错什么话或做错什么事，导致过去改变？
现在的生活、身边的人，还会存在吗？
一定要谨慎行动，也许远远看一眼就足够了。
就在韩伟准备起身跟过去时，一个灵气可爱的小女孩突然撞进眼里——张欣。
人群里，她的清新与美丽像一束光，格外显眼。
此时，她正张开双臂向爸爸身边跑去。
这是韩伟的同班同学，扎着羊角辫，经常帮韩伟讲题，还帮他打抱不平的小英雄。
韩伟的呼吸猛地顿住，他猛然想起，1998年农历寒假，除夕的前一天，张欣家因为生炉子没注意通风，一家三口都中了一氧化碳的毒，最后只有张欣爸妈被救了回来。
张欣是班里的文艺委员，爱唱歌，长得格外漂亮，功课也好。
她和韩伟是前后桌，韩伟常向她请教问题，每次她都耐心解答。
张欣还特有正义感，别看她个子小小的，瞧见弱小同学被欺负，总会勇敢地站出来制止。
大概是因为张欣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校花”，不少男生都悄悄喜欢她。
那些总爱欺负人的小霸王，见她出面，为了顾全自己的形象，多半会立刻收敛，丢下句“我们闹着玩呢”，就灰溜溜地跑了。
韩伟记得有一回，一个总欺负他的同学，把他右脚的鞋带系在了桌腿上，还打了个死结。
他急得哇哇大哭，是张欣一把拧住那同学的耳朵，把人拽回来逼着他给韩伟解开。
可那结系得太紧了，最后还是张欣用她纤细灵巧的小手，一点点把鞋带解开的。
那年的场景和触感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张欣的头帘垂下来，轻轻蹭过他的脚腕，有点痒；她捏着鞋带较劲时，指尖还沾着上节美术课的水彩；尤其是解到最后时，她抬头冲着韩伟笑一笑，俏皮地说：“别担心，再紧的结我都能解开。”
这事，成了小韩伟童年里一束暖暖的光。
小时候的韩伟不懂“离开人世”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开学返校时，张欣的座位一首空着。
老师在班会上提了句“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他还傻乎乎地问能不能给她写信。
后来长大了，每次想起她，心里总像堵着块沉甸甸的石头。
韩伟掏出罗盘，第西行的数字大概还有10分钟。
数字像倒计时的炸弹，每跳一下都让他心头发紧，韩伟猛地攥紧拳头。
10分钟，或许不够干啥惊天动地的事。
跑去找张欣的爸爸说？
他们会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吗？
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当疯子。
但也许……足够说上几句话，拯救她的生命。
可正在犹豫时，张欣己经坐上爸爸的摩托车，突突突开走了。
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到这个世界，看来只能指望小时候的自己了。
罗盘上的时间还有不到10分钟。
来不及多想，韩伟深吸一口气，快步穿过马路，在小韩伟快走到巷口时，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韩伟连忙扶住他，声音放得又轻又缓。
小韩伟吓了一跳，猛地抬头，露出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没、没事……你是实验小学的吧？”
韩伟蹲下来，视线跟他齐平，“我是咱们区少年大队的实习老师，姓肖。”
小孩子对“老师”俩字总有天然的信任，紧绷的肩膀松了些：“老师好。”
他小声说。
“真乖。”
韩伟笑了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叔叔问你，你认识张欣吗？
就是一个爱扎羊角辫的小女生。”
小韩伟点点头：“认识，她是我们班的。”
“太好了。”
韩伟心提到嗓子眼，语速加快了些，“你能帮叔叔个忙，帮我给张欣带句话吗？”
小韩伟点了点头。
“就说冬天用煤炉取暖，家里窗户别封太严，要保持空气流动，不然会中毒，严重了会要命的。”
他特意把“要命”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希望能让小韩伟记住。
小韩伟眨眨眼：“嗯……记住了吗？”
韩伟抓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必须跟她说，反复说，明天见到说，后天见到还说，听见没？”
他语气太认真，小韩伟被镇住了，连忙点头：“记住了。”
“再跟叔叔说一遍，要跟张欣说啥？”
“说……用煤炉，窗户别封太严，不然会中毒，会要命。”
小韩伟一字一句重复，眼睛里带着困惑。
“对。”
韩伟松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一定要做到，这是很重要的事。”
就在这时，手心的金属块突然发烫。
韩伟低头一看，第西行数字跳到了3。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消失，也怕突然消失吓到小韩伟，便匆匆跟小韩伟道了别，冲向学校后身的小树林，边走还不忘回头叮嘱“千万别忘了”。
白光再次炸开，失重感再次袭来的瞬间，韩伟只有一个念头：小韩伟，一定要记住，一定要传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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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妈妈每天给他两到三毛钱的零花钱，哪怕只买一样，也能成为他放学后最期待的小确幸。
快到学校门口时，他又掏出罗盘。
第西行数字己经变成20，还在肉眼可见地往下跳——19，18……学校门口聚着不少家长，韩伟躲在对面的杨树后，眼睛死死盯着校门口。
放学铃一响，穿蓝白校服的孩子们涌出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填满了整条街。
他很快瞅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背着大大的书包，低着头，边走边踢路边的石子，额前碎发遮住眼睛，走路姿势透着股怯生生的劲。
韩伟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小时候的自己，内向，不爱说话，走路总喜欢低着头。
想上前，又怕惊扰了什么。
蝴蝶效应的故事他听过太多，自己这一出现，会不会因为说错什么话或做错什么事，导致过去改变？
现在的生活、身边的人，还会存在吗？
一定要谨慎行动，也许远远看一眼就足够了。
就在韩伟准备起身跟过去时，一个灵气可爱的小女孩突然撞进眼里——张欣。
人群里，她的清新与美丽像一束光，格外显眼。
此时，她正张开双臂向爸爸身边跑去。
这是韩伟的同班同学，扎着羊角辫，经常帮韩伟讲题，还帮他打抱不平的小英雄。
韩伟的呼吸猛地顿住，他猛然想起，1998年农历寒假，除夕的前一天，张欣家因为生炉子没注意通风，一家三口都中了一氧化碳的毒，最后只有张欣爸妈被救了回来。
张欣是班里的文艺委员，爱唱歌，长得格外漂亮，功课也好。
她和韩伟是前后桌，韩伟常向她请教问题，每次她都耐心解答。
张欣还特有正义感，别看她个子小小的，瞧见弱小同学被欺负，总会勇敢地站出来制止。
大概是因为张欣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校花”，不少男生都悄悄喜欢她。
那些总爱欺负人的小霸王，见她出面，为了顾全自己的形象，多半会立刻收敛，丢下句“我们闹着玩呢”，就灰溜溜地跑了。
韩伟记得有一回，一个总欺负他的同学，把他右脚的鞋带系在了桌腿上，还打了个死结。
他急得哇哇大哭，是张欣一把拧住那同学的耳朵，把人拽回来逼着他给韩伟解开。
可那结系得太紧了，最后还是张欣用她纤细灵巧的小手，一点点把鞋带解开的。
那年的场景和触感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张欣的头帘垂下来，轻轻蹭过他的脚腕，有点痒；她捏着鞋带较劲时，指尖还沾着上节美术课的水彩；尤其是解到最后时，她抬头冲着韩伟笑一笑，俏皮地说：“别担心，再紧的结我都能解开。”
这事，成了小韩伟童年里一束暖暖的光。
小时候的韩伟不懂“离开人世”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开学返校时，张欣的座位一首空着。
老师在班会上提了句“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他还傻乎乎地问能不能给她写信。
后来长大了，每次想起她，心里总像堵着块沉甸甸的石头。
韩伟掏出罗盘，第西行的数字大概还有10分钟。
数字像倒计时的炸弹，每跳一下都让他心头发紧，韩伟猛地攥紧拳头。
10分钟，或许不够干啥惊天动地的事。
跑去找张欣的爸爸说？
他们会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吗？
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当疯子。
但也许……足够说上几句话，拯救她的生命。
可正在犹豫时，张欣己经坐上爸爸的摩托车，突突突开走了。
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到这个世界，看来只能指望小时候的自己了。
罗盘上的时间还有不到10分钟。
来不及多想，韩伟深吸一口气，快步穿过马路，在小韩伟快走到巷口时，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韩伟连忙扶住他，声音放得又轻又缓。
小韩伟吓了一跳，猛地抬头，露出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没、没事……你是实验小学的吧？”
韩伟蹲下来，视线跟他齐平，“我是咱们区少年大队的实习老师，姓肖。”
小孩子对“老师”俩字总有天然的信任，紧绷的肩膀松了些：“老师好。”
他小声说。
“真乖。”
韩伟笑了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叔叔问你，你认识张欣吗？
就是一个爱扎羊角辫的小女生。”
小韩伟点点头：“认识，她是我们班的。”
“太好了。”
韩伟心提到嗓子眼，语速加快了些，“你能帮叔叔个忙，帮我给张欣带句话吗？”
小韩伟点了点头。
“就说冬天用煤炉取暖，家里窗户别封太严，要保持空气流动，不然会中毒，严重了会要命的。”
他特意把“要命”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希望能让小韩伟记住。
小韩伟眨眨眼：“嗯……记住了吗？”
韩伟抓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必须跟她说，反复说，明天见到说，后天见到还说，听见没？”
他语气太认真，小韩伟被镇住了，连忙点头：“记住了。”
“再跟叔叔说一遍，要跟张欣说啥？”
“说……用煤炉，窗户别封太严，不然会中毒，会要命。”
小韩伟一字一句重复，眼睛里带着困惑。
“对。”
韩伟松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一定要做到，这是很重要的事。”
就在这时，手心的金属块突然发烫。
韩伟低头一看，第西行数字跳到了3。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消失，也怕突然消失吓到小韩伟，便匆匆跟小韩伟道了别，冲向学校后身的小树林，边走还不忘回头叮嘱“千万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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