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去。
顾景轩表情平淡，沈菀微微勾着嘴角，顾晨星一脸催促。
顶着三个人的目光，我径直抬起手将沈菀面前的那道鱼，端到了自己眼前。
然后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顾晨星气得脸色涨红，一把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妈妈，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我？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进我的心脏。
前世十年，厨房里那个孤独吞咽冷饭的身影瞬间与此刻重叠。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下一秒，我猛地端起面前那盘鱼摔在了顾晨星面前。
汤汁飞溅，瞬间弄脏了他崭新的小西装外套。
顾晨星呆愣住。
他看着自己脏了的衣服，小嘴一瘪就要哭。
“啊。”
沈菀惊呼一声，连忙拿纸巾去擦顾晨星的手和衣服，不满的看向我：
“你怎么能这样，他还是个孩子呢！”
顾景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拍桌而起：“许清歌！你发什么疯！”
我稳稳放下盘子，无视顾景轩的暴怒，看着被沈菀护在怀里的儿子，声音平静：
“我在教育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顾景轩被我噎住，眼中怒火更盛，胸膛剧烈起伏。
我嘴角嘲讽，他“躁狂期”的暴戾一面又要来了。
这么拙劣的演技，我上辈子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他猛地抄起手边的饭碗就要朝我砸来。
我却比他更快一步。
在他举起碗的瞬间，我抄起桌上的一碗汤，狠狠扣在他脸上！
砰！
瓷碗碎裂，滚烫的汤水浇在顾景轩脸上，他脸色伪装出来的狂躁都僵硬了。
所有人都被这场面震住。
顾景轩举着碗的手僵在半空，暴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反击。
我看着他愣住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畅快。
顾景轩，你不是喜欢装吗？那我陪你装到底！
“顾老师，你没事吧！”
沈菀的声音带着哭腔，打断了顾景轩的失神。
“顾老师，你别生气，许姐姐她......她可能心情不好才......”
顾景轩死死盯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像是强行压下了那股躁狂。
他声音冰冷：
“把主卧收拾出来，为了我能尽快痊愈，也为了这个家，晚上让菀菀陪着我。”
“你，睡客房。”
沈菀立刻低下头，脸颊飞起两抹红晕，手指绞着衣角。
我差点笑出声，这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我挑眉，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行啊，要不干脆把结婚证上女方的名字也让给她啊。”
“许清歌！”
顾景轩被我刺得脸色铁青，“你阴阳怪气什么，去把床单换了，角角落落都拖干净，还有浴室，重新消毒！”
上辈子，沈菀住进主卧的第一晚，也是这样。
她蹙着眉，小声说主卧有不喜欢的气味，她膈应。
于是顾景轩理所当然地命令我，把床垫换成新的，柜子里里外外都要擦三遍，窗帘拆下来要手洗。
我像个清洁工，忙到深夜，连句辛苦都没得到。
“我说了，谁睡，谁收拾。”
“再废话就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顾景轩学校分的公寓早就被他让给了“刚毕业不容易”的沈菀住，现在这套房子是我婚前全款购买的。
竟然还想挑三拣四，门都没有。
忽略身后沈菀委屈的抽泣声和父子俩的柔声安慰，我径直进了主卧，反锁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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