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操大办迎我入府,仿佛爱惨了我,却在新婚夜让我扔出家门,大肆宣扬说我没有处子血,陷害我与人通奸,将我扔去庄子,
厚颜无耻的霸占我的嫁妆后,将他真正的心上人迎进府里。
我是人人喊打的荡妇,他们却是伉俪情深,受尽奉承。
凭什么?
我一步一叩首,跪着爬上了天阶寺,血染红了我的来时路,也映红了我的屈辱。
我用我三千净血,求一次逆天改命拨乱反正的机会。
后来我如愿重生,我以为复仇是我的目的,后来却发现,它是我一生中最不值一提的小事......
而我真正要做的,是摘掉商户女的标签,扶正世人对女子的偏见。
01.
身子忍不住的燥热,我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才意识到我真的重生了。
腿上,头上因为爬天阶寺而留下的疼痛,还提醒着我,这不是梦。
我重生在了肖宇恒给我下药的前夕。
我知道再过半个时辰,我就要在前面的转角遇到他,彼时的我因为他身上的香气,更是意识模糊,从而着了他的诡计,不仅跟他有了肌肤之亲。
还被他骗婚,霸占财产,将我驱逐出门,这样的耻辱,永生难忘。
我强忍着身体不适,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误打误撞的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的人见到我有些意外: 姑娘,走错地方了吧?
好熟悉的声音,但我无暇顾及他。
我挣扎着向外走去,现在我身上有药又遇到一个男人,我怕我意识消散做出什么不妥举动。
只是我还没往外走,就听到门外肖宇恒气急败坏的声音: 怎么回事?不是说把她引到这边来?人呢?
肖郎,我明明看着小姐走过来的啊,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心脏一缩,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到大的贴身丫鬟银环。
她叫肖宇恒什么?肖郎?难怪我前世那么容易变着了道,恐怕银环和肖宇恒的关系也不简单啊。
只是眼下我得赶紧想个办法出去,眼下的状况对我实在不利。
我毫不犹豫的扯下簪子对着手心就是一些,疼痛刺激了我的神经,我也听到了旁边人的惊呼: 不要命了?
我要出去......
外面都是围着你想要污了你身子的人,你想去哪啊?对面的人叹了口气。
随后又继续: 你可真是个疯子,但谁让小爷是个好人呢,跟我走,我能救你。
说着他又拉扯我忘里间走去,我心一慌,直接对着他就划了一下,我听到他嘶了一声: 要不是你现在情况特殊,小爷肯定要找你算账的。
说完,他也不再顾及我,我只感觉后颈一疼,随后便没了知觉。
我醒来的时候,正在一个冷泉的池子里泡着,我冷的一哆嗦,不自觉的嘶了一声。
随后我听到假山后面传来了一声: 看样子是清醒了。
是你救了我么?恩公,来日我定当好生答谢。我弱着声音说道。
但他却不以为意: 倒是不必了,但是也希望下次姑娘再遇到我的时候,不要把我跟那种给人下药的登徒子当成一类人,小爷光明磊落的,有点不爽。
我这才看到加上后面的人,穿的跟花孔雀一样的男人,整个盛都也就那么一位。
皇后娘娘的胞弟,小国舅爷,沈又安。
只是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划痕,还带着血,想来是我自保时给他误伤的。
他看我在看那个伤口便问我: 怎么?知道自己误会我了,想要给我说点好听的?
多谢国舅爷搭救,来日用得上云嫣的地方,云嫣一定责无旁贷。
02.
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外人恨不得以身相许嫁给我,赖着我呢,你一副怕我轻薄你的样子做什么?
他一脸稀奇的看着我,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又安是当今皇后的胞弟,皇帝的伴读,长得一副好颜色,七岁作诗,名冠京城。
可他想来无状,都说他仗着皇后和皇上的宠爱,谁都不服,朝堂之上若是不满,当场就要报。
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霸王。
但我瞧着他,却不似传闻那么无状,看起来倒是有些爱美,活的居然比我这么一个女人精致。
可他虽然花里胡哨的,确实养眼。
被我瞧的他有些不自在的拿着扇子敲了敲鼻尖,才问我: 你既然知道我是当今国舅,那你是哪里的女娘,昨日那个男人我认识,新科状元肖宇恒,朝堂上一副世家才子的老实样,背地里却干这么下作的勾当,你放心,等明日上朝,我一定参他一本。
多谢国舅爷,民女云嫣,是云家的长女,家里做些生意,有些资产,与那肖宇恒有些渊源。当初他上盛都投奔自己的姑母,住在我的隔壁,算是打小认识,但他姑母瞧不上我,总想着让他娶个官家小姐,是以我和他从未有过什么婚约。
所以他这么做,便是想要你的家产了。沈又安摇了摇扇子。
文人风骨他是一点没有,伪善的东西,居然想要靠女人,还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法子,无非就是他舍不得你的钱财,又不想给你正房的名分,虽然盛都有娶商户女的习惯,但还是会被一些人看清。
是,让国舅看笑话了,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商户女又如何?我姐姐常说,女子若是能为官,亦能撑起一片天。他看轻你便是没眼光,你今后便好生经商,也捞个皇商当一当,看谁还敢说出个不子?
我看着他不以为意的样子,不知道为何,总是有些想哭。
两世为人,商户女这三个字,好似耻辱一样的印记,让我以为我们天生卑贱无法得到任何人的尊重。
他看了看我,又拿着扇子敲了敲鼻子: 哎呀,你别哭啊,这要是让姐姐知道了,又要说我欺负人了。
你今晚一定要归家,否则那状元郎奸计未得逞,恐怕要去造谣你的名声,你到时候也是解释不清。
晚点我让我的侍卫送你从后门回去,他们不会发现的。
至于你与他的恩怨,等你修养好,再报也不迟。
他当着我的面做了一番安排,等他的侍卫将我带走的时候他又说: 下次再见你,可不要哭哭啼啼了啊。
我这才发现,他的耳朵已经泛红,他果然如传言不一样。
回到家之后,我快速的修整一番,然后静静的思考着前世今生的一切,我知道,接下来便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这是我三千净血换来的机会,不能浪费......
03.
我料定肖宇恒没有算计到我,不会善罢甘休,但我没想到我刚到家不久,他便找上门来。
云老板,不知道府里的大小姐可回来了?肖宇恒是状元郎,我爹不过是个商人,他说话自然是傲慢的。
前一世我钟情于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如今看他,从一开始他便没有看得起我。
回大人,云嫣早已回家,现下怕是睡了。我爹毕恭毕敬的,但也不卑不亢。
胡说道,云老板的好女儿,敢给本官下药,玷污本大人的清白,兹事体大,你说她早已归家,莫不是在替她遮掩,云老板,若是被查出来可是要下大狱的。肖宇恒语气冷冽,好似非常清正。
我爹却也不怕,他直接道: 状元郎无凭无据,即便是你为官,也不能白白污了我女儿的清白,否则就算是敲登闻鼓,草民也要去求个清白。
肖宇恒一时语塞,但还是不肯罢休: 若真如云老板所说,不如让云小姐出来见一面,看看她身上的守宫砂还在不在,便可知。
状元郎欺人太甚,这事关我女儿的清白,守宫砂这么私密的东西岂是你说看就看的,今日怕不是来找茬的?
若是云老板不肯配合,那我只能先报官,再让京兆尹来检查,到时候云小姐细皮嫩肉的,可就不好说了。
若是状元郎敢无端辱我女儿清白,就算是拼了命,我也会讨个公道。我爹已经逼急了眼,想要跟肖宇恒翻脸。
他这么做的,就是笃定那个药效厉害,我就算是没跟他在一起,也会没了清白。
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我推门而出: 若是证明我的守宫砂还在,状元郎该怎么赔偿我们云家?
看到我的一瞬间,肖宇恒一愣,随后才说: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状元郎觉得应该在哪里?我不回反问。
肖宇恒被我噎了一下,才说: 你勾引本官下药,想要当没发生自然不可能,如今,我便要查你的守宫砂来给本官一个说法。
查可以,但若是大人冤枉了我,该如何解释呢?不会就这么算了吧?你大摇大摆登堂入室,张嘴变说我下药玷污你的清白,外面的人议论纷纷,他日我若是要说亲,定然会受影响,今日我可以自证,但也不能白白被大人你冤枉。
肖宇恒看着我,眯了眯眼睛,若是你今日证明不是你,我便自行去请罪。
大人要说话算话哦。我笑了一下。
然后在我爹来不及阻拦的时候,伸手撩开了袖子,我胳膊上的红点鲜明,并没有任何失了清白的样子。
肖宇恒看到之后,指着我大叫: 不可能,你明明已经......
04.
明明什么?大人怎么不说下去了?我看到肖宇恒不甘心顿住的表情,心里把他的话给补全了。
明明我已经中了药,怎么会毫无破绽。
我看了看肖宇恒,又看到了门外人看热闹的人,大声说道: 今日状元郎不分青红皂白来云家一闹,让云家名声扫地,却是误会一场,还请状元郎依照约定自去请罪。
肖宇恒脸上的青筋跳动,半晌拂袖离去: 本官自然不会言而无信,这就去请罪。
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到底是让外面看热闹的人明白了大概缘由。
想来是云家得罪了这个新科状元,才让状元郎如此为难。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污了人家清白啊,
我心里冷笑一声,肖宇恒仗着新科状元的身份,自视甚高,早就引起了御史台的不满,如今便是反噬的时候。
想来,明日弹劾他的奏折便会到皇帝的案上。
我爹看着我,语气不善: 跟我来书房。
爹,我今日遭了他的算计,差点失了身。我直接坦白,我爹一愣,随后摸了摸胡子: 难怪他看起来如此笃定,想来是以为你就算是没有同他在一起,也会污了清白。
正是。
堂堂世家教出来的公子,居然如此阴险毒辣。我爹语气不忿。
可他还是忍住了,肖宇恒是官,而我们不过是是商,属在最末端,他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云家的危急并没有解除。
我看着我爹,出言: 爹,若是往日,云家或许没有转机,如今却不同。
怎么说?
女儿今日之所以脱困,便是因为遇到了沈国舅,他不仅救了女儿,还提前将女儿送了回来,才免了肖宇恒的诬陷。
既然是国舅相救,那他有没有说为何?若只是想要云家的产业,也不是不可。
我看着我爹,他虽然总是因我为女子而唉声叹气,爱我却是在骨子里的。
他似与传闻不同,他并未要我做什么,只说是拔刀相助,但他给了我一块玉佩,说若是他日肖宇恒为难我们,便去找他。
我爹反复看着那块玉佩,点了点头。
纵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我云家知恩图报,若他真能帮我们摆脱肖宇恒,即便让我捐了整个云家,爹也无怨无悔。
我心里盘算着上辈子对沈又安的记忆,却想不到什么。
他是我这辈子的变数,又或许是我复仇的梯子。
想到这,我稍微安心,叫来了我爹新给我的侍卫: 去给京城那个说书先生好好讲讲状元郎的故事。
他抬身就走,我叫住他: 多给点银子。
我心里好笑,肖宇恒,你可要出大笑话了。
那日他给我下药之后,自己也中了药,找不到我,便去找了自己养在外面的心上人解决了一番。
他将她养在城郊,并不是什么难查的事。
我让侍卫连带着他给我下药,冤枉我,又早有外室的事一起卖给了说书先生。
不消半日,状元郎的那点趣事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